【會員風采】蘇米順：深山明珠 神奇塔莊

        2022年7月7日，我與(yu) 涉縣文旅采風團的前川、順其自然得閑走進了塔莊村，剛進入村民文化活動中心，新戲樓兩(liang) 邊雕刻的“舞台方寸懸明鏡，優(you) 孟衣冠啟後人”對聯把我們(men) 驚呆了！都不知 “優(you) 孟衣冠”何意，求助百度方知：優(you) 孟是人名，春秋時楚國藝人，擅長滑稽諷諫，“優(you) 孟衣冠”比喻假裝古人或模仿他人。由此可見，塔莊村的文化氣息多麽(me) 濃厚。在村支書(shu) 李何堂的安排下，我們(men) 實地查看了古石券、千佛石塔、古戲樓院、玉龍山石廳等地方，先後走訪了78歲的李小台、63歲的張福秋和87歲的閆風元等老人。一處處古跡和村民們(men) 樸實的敘述，一次次刷新了我們(men) 的認知，一次次將眼球驚得滿地。之後的多次走訪，讓我感受到：塔莊村如一本千年古書(shu) ，越讀越有味道；像一幅精美的畫卷，越看越可怡情；似一瓶深藏的老酒，越品越覺醇香。其內(nei) 涵，讓人驚詫！其精神，讓人驚訝！其風光，讓人驚羨！稱得上：深山明珠，神奇塔莊！        立村年代難以考證：據1984年版《涉縣地名誌》記載，約清康熙年間（公元1662——1722年）本縣田家會(hui) (即現小會(hui) 村)張姓，山西省遼州（現左權縣）擇城閻姓和黎城縣善業(ye) 村李姓相繼遷來立村。因村中建有一座塔，故名“塔耳莊”，一名“塔兒(er) 莊”，後簡稱塔莊。但村中千佛石塔記載：石塔建於(yu) 明嘉靖年間。另有村裏老人傳(chuan) 說，塔莊村最早叫老河口，石塔建成後改為(wei) 塔莊。同行者據此推論：有人才有村，有村才有塔，以石塔碑記顯示明代為(wei) 據，立村應該早於(yu) 明代，而《涉縣地名誌》所記康熙年間似有出入，至於(yu) 何時立村，難以考證。
       塔莊劇團成立於(yu) 何時難以考證。塔莊劇屬上當梆子劇種，劇團成員全是本村村民，大約40餘(yu) 人，主要演出的傳(chuan) 統劇目有《三山關(guan) 》《蝴蝶碑》《桃山洞》《三開堂》等。他們(men) 忙時務農(nong) ，閑時排練，新老交替，傳(chuan) 承曆史，弘揚傳(chuan) 統文化，宣傳(chuan) 美樂(le) 真善，沿洐至今天。但何時成立，沒有文字記載，隻是老人們(men) 說好幾輩了，具體(ti) 年限不詳，難以考證。
      “爬虎”表演緣於(yu) 什麽(me) 年難以考證。“爬虎”是塔莊村祭祀山神的民間傳(chuan) 統戲劇。判官扮演者隻能從(cong) 現在的李何堂追述到李小台、賈對功、張天元四代人；老虎的扮演者隻能從(cong) 現在的張水太追述到張貴澤、閆風元、李餘(yu) 廷四代人，再往前無人記得。傳(chuan) 說剛建村時，山高林密、地廣人稀，虎豹出沒，人畜遭害。村裏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夜裏遇神靈指點：在山上蓋山神爺廟就能驅趕野獸(shou) ，保佑全村平安。第二天，長者便召集全村村民商量，在村邊山上蓋起了一座山神爺廟，村民經常燒香祈禱平安，村裏被野獸(shou) 傷(shang) 害的事件再未發生過。為(wei) 了回報山神爺的恩澤，村民編排了《爬虎》這場戲曲，每年正月十五晚上，都到山神爺廟前表演。直到嘉慶二十二年，村民生活好轉，演出才在建起的戲台上進行。在破“四舊”時期，村民冒著被批鬥的風險，在地窖裏演出，時至今日，從(cong) 未間斷。        “爬虎”表演固定在每年的正月十五晚上。月出東(dong) 山，夜籠四野之時，在鏗鏘有節的鑼鼓聲中。村民們(men) 不約而同的從(cong) 四麵八方湧向古戲院。先是“耍拳”，村民們(men) 往四周一擠便在院裏騰出場地，在鑼鼓或緊或緩、或高或低的伴奏聲中，刀、槍、劍、棍、鞭輪番上場。“耍拳”結束，人們(men) 便把視線轉向舞鶴樓的舞台，鑼鼓再次響起，“爬虎”演出開始。隻見身穿古裝的演員依次而出，身披虎衣的“老虎”也張牙舞爪地出現在舞台上。“老虎”撲、咬、剪、拍等栩栩如生的滑稽表演，常引來台下陣陣喝彩。直到後台“山神”唱道：“咱家菩薩頭上戴，腳踩猛虎地留平，手拿鋼鞭舞劈獸(shou) ，黑虎玄天照嚴(yan) 天”，身著武將服的判官把老虎製服，表演便結束。整個(ge) 表演原始、粗獷，以唱念做打中的做打見長，熱鬧中極見真功夫。“爬虎”表演雖是民間自願組織，但隻要加入，不管身在何處，事有多忙，正月十五這天都會(hui) 按時參加，不會(hui) 缺席。發現“爬虎”表演也很偶然，據說是涉縣攝影協會(hui) 的劉四平正月十五到塔莊村走親(qin) 戚，發現後拍攝成影像發到朋友圈。後經涉縣攝影協會(hui) 主席魏賀龍、副主席路海東(dong) 及郭靜等多年拍攝宣傳(chuan) 才逐漸被外人知道，2020評為(wei) 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(chan) 。
      布老虎手工製作傳(chuan) 承難以考證。巧合的是，從(cong) 峪裏村嫁到塔莊村的李燕子傳(chuan) 承了母親(qin) 李月英手工製作布老虎的手藝。布老虎有虎頭帽、虎披風、虎肚兜、虎頭鞋、虎頭靴、虎枕頭等花樣繁多，形狀各異。布老虎頭顱碩大，虎斑彩繪，尾巴頎長，頭頂飾“王”字，憨態可掬，既有實用性、又有觀賞性。不僅(jin) 是兒(er) 童愛不釋手的玩具，又可在室內(nei) 擺設作為(wei) 鎮宅圖騰祛災、保平安，還是傳(chuan) 遞祝福心願的佳品，同時具有極高的個(ge) 人收藏價(jia) 值。在塔莊村，每逢農(nong) 曆端午節期間，村民們(men) 都會(hui) 給自己家中的小孩子做布老虎鞋、虎枕頭或虎肚兜，祈福孩子健康、平安、勇敢。值得一提的是，李燕子創新發明了不同中藥類的虎頭枕，可以治療失眠、頸椎病等多種疾病，成為(wei) 暢銷的保健品。經過傳(chuan) 承人李燕子的努力，布老虎於(yu) 2020年評為(wei) 邯鄲市非物質文化遺產(chan) ，並在赤水灣工坊街開了一個(ge) 專(zhuan) 賣店，每天遊人如織、絡繹不絕。經了解，李燕子的母親(qin) 是從(cong) 李燕子的姥姥手中學習(xi) 的技藝，可她姥姥從(cong) 那裏傳(chuan) 承卻沒有答案，這又成為(wei) 一個(ge) 難以考證的傳(chuan) 承之謎。        除此之外，古戲樓、古石券的建築年限都難以考證。一個(ge) 地處深山的小山村，有這麽(me) 多的難以考證，給村莊增添了一層神秘的色彩，也說明塔莊曆史悠久，怎能不讓人驚詫！這樣一個(ge) 普通的小山村，擁有兩(liang) 項非物質文化遺產(chan) ，說明塔莊文化底蘊深厚，怎能不讓人驚詫！
       村民張福秋講了這樣一件曆史：抗戰時期，當劉家莊成立第一個(ge) 黨(dang) 支部後，時任小學教員的閆風林因思想進步，被秘密發展為(wei) 塔莊村第一個(ge) 黨(dang) 員。在他的影響帶動下，相繼發展了張萬(wan) 和、張馬群、賈複順、張誌貴為(wei) 黨(dang) 員。之後成立了涉縣第二個(ge) 黨(dang) 支部，張誌貴任第一任政治主任。支部成立後，他們(men) 廣泛宣傳(chuan) 黨(dang) 的方針政策，組織發動群眾(zhong) ，開展抗日救亡運動，使黨(dang) 的政策深入人心。張誌貴後任索堡區副區長並隨一二九師南下，解放後任武漢漢陽區法院院長、漢陽區工會(hui) 主席。
       在走訪中我們(men) 了解到，當時八路軍(jun) 一二九師進入涉縣後，塔莊劇團有閆福來、賈庭元、張年順、閆小乖、張貴信、李銀林、王彥林等近40位成員在村支部的組織動員下，全部加入晉冀魯豫邊區政府劇團。他們(men) 根據當時的抗戰形勢和宣傳(chuan) 需要，排演了大量話劇、活報劇、街頭劇、抗戰救亡歌曲、秧歌劇以及京劇、晉劇等，既有傳(chuan) 統劇，也有劇團成員根據當時現實生活創作的新劇。他們(men) 經常在根據地巡回演出，深受各界歡迎，為(wei) 宣傳(chuan) 、發動廣大群眾(zhong) 投身抗戰做出了巨大貢獻。其中張年順、閆小乖、張貴信、李銀林、王彥林都參加了八路軍(jun) 正規部隊。由於(yu) 群眾(zhong) 基礎好，當時一二九師還在塔莊村民張貴和家設一座包括兩(liang) 筒窯在內(nei) 的監獄，據老人們(men) 講，先後在此審判處決(jue) 了上千的漢奸、特務，都埋在村南土涯下。
       之後，參加八路軍(jun) 的村民隨一二九師南征北戰。通過回憶那些英雄們(men) ，能記住姓名的有：張福秋的大爺張年順，參加了八路軍(jun) 一二九師特務營二連，在1945年上當戰役時犧牲在屯留縣餘(yu) 吾鎮；張天寶，出生年限不詳，參加過抗日戰爭(zheng) 、淮海戰役、渡江戰役，隨二野挺進大西南，解放重慶時犧牲；張貴斌，出生於(yu) 1918年，參加過抗日戰爭(zheng) 、上黨(dang) 戰役、平漢戰役、隨部隊渡過黃河，躍進大別山，1948年在解放山東(dong) 定陶時犧牲；張其富，出生不詳，參加過抗日戰爭(zheng) 、上當戰役、平漢戰役，渡過黃河躍進大別山時犧牲在安徽霍邱縣；閆蘭(lan) 廷，出生不詳，參加過抗日戰爭(zheng) 、上當戰役、平漢戰役，在解放汲縣時犧牲；村民張二胖在太原支前中犧牲。村民李珠明曾在《新華日報》當編輯，後因身體(ti) 原因回家務農(nong) ，73歲去世。傷(shang) 殘複員歸來的閆小乖、張貴信、李銀林、王彥林又重新組建了塔莊劇團。村民的口述讓我們(men) 震驚：沒想到在血雨腥風的抗戰時期，塔莊人民做出了巨大的犧牲，其可歌可泣的精神，讓塔莊村曆史更加生動！而這隻是涉縣所有村莊的一個(ge) 縮影，更是全國千千萬(wan) 萬(wan) 村莊的縮影。正是由於(yu) 那代人的拋頭顱，灑熱血，才贏得全中國的解放，才有現在美好的生活。英雄們(men) 舍生忘死的精神，為(wei) 國為(wei) 民的情懷，急需挖掘、搜集、整理記錄下來，讓世世緬懷，使代代相傳(chuan) 。        塔莊村雖小，但看點頗多。古跡有：千佛塔、古石券、古戲院。千佛塔位於(yu) 村中觀音閣院內(nei) ，建成於(yu) 明代嘉靖九年，共17截，高約三點六丈。每截四周都雕刻著不同形態的佛像，栩栩如生。雖曆經滄桑，仍巍然屹立，聳入雲(yun) 端，目前保存完好。古石券建築年限不詳，除保障村民通行外，還主要用於(yu) 防賊防盜。整個(ge) 建築分上下兩(liang) 層，下為(wei) 石券拱門，用於(yu) 村民出入。上為(wei) 磚木結構的房屋，供奉著司壽的鎮武爺和雨神焦澤爺，保祐村民長壽平安、風調雨順。古戲樓所處院落呈四方形，占地將近一畝(mu) ，南為(wei) 戲樓舞台，下為(wei) 石砌土台，上為(wei) 磚木結構。舞台中央大梁上懸掛著一塊光緒二十二年的“鶴舞樓”牌匾，但戲樓建於(yu) 何時，難以考證。北為(wei) 三間挑簷瓦房，在演戲時用於(yu) 供俸山神。西為(wei) 土木結構的二層挑簷樓房，最早為(wei) 村公所，塔莊鄉(xiang) 政府、村大隊部、村供銷社先後在此辦公。古戲樓院布局規整，主戲台與(yu) 西、北房搭配自然，渾然一體(ti) ，古樸大氣。鶴舞樓牌匾因年代久遠，有較高的文物價(jia) 值，於(yu) 2020年被盜，後隻好仿製掛上。走進這些古跡會(hui) 引發人們(men) 無盡的遐思：千佛石塔下，撫塔讀碑間，似與(yu) 曆史對話，可從(cong) 中感歎時代變遷；走在石券裏，來回穿行中，似在穿越時空，能從(cong) 中感受古今人生；盤桓戲樓院內(nei) ，思緒飛翔中，可憶千年百態，或從(cong) 中感悟善惡美醜(chou) 。        塔莊村還有一奇觀，想看你得到冬季。村下漳河邊有一處“甘露泉”，傳(chuan) 說是觀音娘娘用柳枝點出來的。一年四季泉水汩汩溢出，自成溪流匯入漳河。奇就奇在：寒冬臘月滴水成冰，泉水百米範圍內(nei) 仍熱氣騰騰，天越冷熱氣越濃。河裏水草如春旺盛，碧綠茵茵，與(yu) 水流相和翩翩起舞，成為(wei) 冬天裏靚麗(li) 的奇觀。
       賞山水風光，可爬到村後玉龍山頭。隨著鄉(xiang) 村振興(xing) 的步代，塔莊村在村後的玉龍山上建成一天然觀景台，山頭立起一座石亭。因建成不久，還未起名，同行者議論：或望漳亭，或怡情亭，或未名亭。我則建議：慎重起見，可征名。站在亭內(nei) 四周環望，心曠神怡。遠處群山綿綿，逶迤交錯，道路縱橫，棋布村莊安然靜謐；近處漳河湯湯，波光粼粼，飛鳥盤旋，沃野良田盡收眼底；更有石門鐵路大橋氣貫蒼穹，飛跨清漳，連通晉冀民生。坐在亭內(nei) ，品酩小酌，說古道今，肆意癲狂，得失不存，榮辱皆忘。登臨(lin) 此處：可觀四季景色紛呈，可賞晝夜日月星辰，可聽陰晴風雨交響，可覽飛雪繪就的山舞銀龍。身入此境：如山中仙，人景一體(ti) ，唯天唯地！似畫裏人，天人合一，無界無我！
       在我們(men) 走訪村民時，正好遇到幾位客人在村支書(shu) 李何堂陪同下考察，想在此投資建設農(nong) 家樂(le) 。這是一個(ge) 好兆頭，我們(men) 堅信，塔莊的明天一定會(hui) 更加輝煌！